17 July, 2013

滷肉飯的肥

Location: 台灣



颱風後很快便雨過天青


在台閒遊期間上禮拜剛好經歷強勁颱風蘇力。往日在新聞台,台灣颱風的稿子寫過、在主播台上也報道過不知多少次。沒想今日是身在其中。吹著這風,再看著一樣風吹雨打的新聞,心情到底不一樣。平常不過的事而已,只不過又覺得有些奇妙。

我住在朋友城市的家,已感受到風的威力,在鄉村的居民更是膽戰心驚吧。風大得把窗戶吹得澎澎作響,還硬是要從緊閉的小縫中迫進來,把大片窗簾子也吹翻。住在大樓,倒是不用擔心有什麼危險,把放在窗旁邊的書全搬走就行了,怕弄濕。只是半夜洗澡時突然停電伸手不見五指,嚇了一跳。
香港打風很少會停電; 記憶中最上一次停電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小孩只覺好玩不會嫌煩,那時一停電就跟弟妹跑去拿幾支大白蠟燭,等媽媽來點火。
年前在尼泊爾時天天要停不知多少次電,頭燈蠟燭時時隨身; 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全黑,順手將掛在門把上的小電筒打開就好。今次以為背包在大城市未想到有此一著,準備不全; 不過一部智能手機就夠了,照明上網看新聞,甚麼都齊。

話說在台我差不多天天都騎單車,朋友都驚訝我這懶人竟然有此興致。
其實那只是代步工具。沒辦法,沒有機車,巴士又少,不踩車就那都不能去。
住的附近是個小社區,人不多,中午以後店都關門小休,五點才再營業。天黑活動天光上床中午起來的我,吃了幾天乾糧和朋友給我掛在脖子上的一圈餅終於撐不住,要出門去找吃的。但那時間,除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便別無他選; 裡面的東西都比香港的好吃太多,種類又夠多。新鮮水果熱狗茶葉蛋關東煮...不過再好吃的便利飯團,吃多了仍是會嫌口乾,想吃正餐便當大魚大肉的慾念便開始無限膨漲。唯有踩車去火車站一帶,人流較多中午不休的店吃大餐去。
看,人心只會是要求愈來愈多; 蛇吞象。

正午十二點竟然踩車去吃飯,不得不服了自己。給烤出一身健康粉紅燒豬色

50台幣豬排便當 (後面仍是最愛的青茶) 


 說回去騎車,意想不到出師大捷,給我找到愈來愈便宜的飯包。之前在附近的飯店賣七十新台幣,已經開心得呱呱大聲叫好; 往火車站的途中,更有幾家五十台幣的便當店。附三個小菜,更可自選豬排、雞腿或是三層滷肉。腳踏一台淺藍色淑女車,既然懶人都難得出山了,當然不要浪費,到處亂騎一通。賣鮮果汁茶的地方是有些距離,有車不怕照去可也; 經過蛋塔店,不如買幾個來當飯後甜點。
 
單車的日與夜 (清晨5 時)

黃昏5 時


既然午餐吃得不對時間,晚飯自是要再遲一些。但晚上八九點大部份的餐廳也就關了,只有主打宵夜滷味炸雞的小店。通宵營業的清粥小菜店自是我最愛的深夜食堂,菜很咸但非常好下飯,通常令人禁不住叫上兩碗熱騰騰的白粥來配。以前覺得滷肉飯很肥,因為一直很怕肥豬肉太油滑的口感,一吃就想吐。但因為吃得晚選擇不多,深夜滷肉飯吃多了,也竟覺得順口,整碗全吞; 不再把肥肉一塊塊細挑出來。
早說過車子不白騎,勞動又出了身膩汗;何不再轉動輪子過幾條街,飯後再去吃碗豆花剉冰?


找了片瓦遮頭小住下來,似半個居民; 便從大街小巷,每天最基本的吃飯之中,好好感受異地生活。等飯盒中的甜酸苦辣都嘗透,街頭那些披星戴月,我才知道哪裡是樂土。好些留言問店家的名字,其實都不用;  都不是什麼特色或人氣遊客店,我也只是隨便進去。反正你若來了,隨街到處都找得到。而且這些地方吃飯吃冰都寬敞得多,也不用大排長龍。 

一般店做剉冰都用清冰,這間比較特別,用糖水做冰。
但我最愛的粉圓卻放太久,太硬不好吃




又來清粥小菜

另,這樣個吃法,而且一天難得有規律的吃兩餐加宵夜,長了幾磅新肉。
仗著家人遺傳吃不胖的體質,一直都是愛吃就亂吃。現在年紀漸大了,沒有年少時的特強消化力。只是,增磅後的我,真人其實也沒多少肉; 無奈臉圓上鏡更厚肉地而已。以前在電視台已給化妝師說過,沒辦法的事。

之前的農曆新年回港擺「一舊雲 旅行者雜貨店」的年宵小攤,許多素未謀面的朋友都很有心特意來看我,也幫我買些旅行帶回來的特色小東西; 怎料第一句都是「原來你真人比照片瘦很多。」今回是真胖了些,這還得了?  現在人才90磅上下,上照卻給以為是個小胖妞,這冤枉可大了; 不得不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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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July, 2013

怎一杯青茶了得

Location: 台灣





人在台灣,好幾天了,沒什麼特別的遊歷,反正都是我一貫的懶惰風格。隨便呆隨便走走就好了。平日的我沒耐性,講話也如唸急口令; 但旅行吃飯卻是慢吞吞,人都是難以一面性的去概括的吧。也可能是出門一趟都要坐個多小時車吧,這種緩慢而陌生的實在感,讓自身的各種自私與陋習得以暫時擱置。


在陌生的城市不斷走路,一走就一兩小時那種,前行的感覺特別強烈;像是自己在舖路一般。流動總是好的,轉角也總是好的,它令人聯想到人生中的出路與新機。走到腳痛腰酸,卻柳暗花明; 又是一種實在的象徵。我用距離去分隔,自是最有效。我甚至用距離分隔開自己,冷眼抽離觀看檢視,不帶任何情感。動作著的一刻其實也同時在看著。人在做天在看,自己也在看; 那末,做出來的事情,總不會太差。所謂看不過眼,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為何台灣車站會有點像印度車站,有誰可以告訴我? 大家都直接攤坐,甚至睡在地上休息@@

隨機附送的好看悠悠卡


 台灣的天氣比香港更熱,不知是否建築物不高比較空曠,更沒有香港常有的行人路上蓋的關係。而機車當道,行人路很窄,很多時,更是沒有一條路,人只得貼住路邊走在馬路與車的小縫中間。以為跟著車的方向走很守規矩,但完全是膽戰心驚,後面的機車汽車巴士完全是擦身而過,嚇死人。走路像走奈何橋,一直往回看。「你要走對頭的車道呀,那才能看到車,也讓車看到你。尤其是大型的車,在公路出意外撞倒人的話會撞死你為至,賠少些。」朋友淡淡的說。真的嗎? 放心好了,我應該不會一直走不小心走到公路上吧? 但這話有點顛覆了我對台灣的文明形象。反正旅行就是要破迷思和偏見,以後會繼續密切留意看看。


那麼,我做的事情,便多是在民居附近閒逛。朋友家小店附近賣的便當,才五十台幣 (請自行除以四左右),就有肉有蔬有小菜,熱湯無限添飲。老闆一聽我那口算流利但仍很廣東的國語,就知我非本地人。「你有沒有見過劉德華?」「街上是不是真的有很多黑社會?會不會有槍戰? 我們來旅行會不會很危險?」這些問題都被問太多次了,與其正經地回答,我乾脆說,「是啊,整街都是黑社會! 他們打架也算是景點,記得要來看!

好熱好熱,好多車...

這是什麼店名呢,難度說老闆來過香港大埔? 


因為交通太混亂,騎單車需要用神不可放空,還是用雙腳亂逛好些。去得最多的,是飲料店。在台灣成行成市,多得很誇張,一條街就可以有幾間。我想是因為要照顧鐵騎士的需要吧。在烈日當空下騎鐵皮車,太辛苦。喝了好幾間的珍珠奶茶,還是覺得以前在香港喝過的好喝些; 其實就只有那間有檸檬二字為名的烤珍珠奶茶而已。現在好像全都結業了,常去的大埔那間早就關店大吉,而我所知在旺角那間最後的分店,最近也都沒了。
聽說「發明」珍珠奶茶的是台灣的春水堂,就不得不試了吧? 茶味是很濃,但一杯就要百多台幣,太貴了些。話說,那些年熱潮過後,香港過度擴張的飲料店也倒閉了一批。

以下幾間是在台灣暫時發掘到比較真材實料,好喝,價錢相宜,人龍又不會太長的茶店 (我覺得台灣人很喜歡一窩蜂去排隊,這以後再說) 。隨便路過,有幾家主打用鮮果汁做果茶,見到店員在搾蘋果和奇異果汁。有沒加色素和甜味精? 我不知道,但起碼喝到的一半是真果汁而非百分百塑化劑,加上有茶味的茶,已經夠開心了。
另一間主打花茶,菊花、薰衣草,大吉嶺,最好喝的是薄荷冰茶; 還有淡淡的香氣。另一個記得這店的原因,是它的杯子比一杯冰飲店要優雅許多,白色不透明,上面印了英國的地鐵路線圖,紅藍綠。的確把那些普通的透明膠杯比下去。


不過說到最得我心的是一杯芒果小青茶。一杯芒果茶可以有多特別? 現泡的青茶沒混入果汁,精髓在於那一球又綿又細密的芒果雪泥,在茶中央載浮載沈,最過癮是在那金黃雪球全溶化前,先拚命吸光。把飲管準確放進去浮動的沙冰也需要點技巧。就像小孩子喜歡喝波子汽水,好喝,也因為好玩。
我天天都要喝一杯大杯裝,而不知腎臟是否受得住。





要走回住的地方,已是黃昏; 金光餘暉映在我的青茶上好看得很。因為行人很少,我就以為自己有什麼特權; 站在馬路中心,細細將那夕陽看了許久。

千山萬水我來找一杯茶,找到的又多於一杯茶。生活不就是這些細碎的小事情所組成麼? 吃飯睡覺喝茶,能好好完成這些事,已是不錯了。旅行也總不能天天登山涉水吧? 能從最簡單的東西中品味觀摩,找到平凡的樂趣,已是最大的滿足。
但願我能早一點,從心確切的體會到這道理,便好了。




文末附送清粥小菜店照片一張。好好吃的宵夜! 比炸雞排和香香雞那些對胃口太多;也健康一些。記得點豆棗(我也不知是什麼,阿姐推介,橙色甜甜的,放粥裡泡軟更好吃),三層肉(要加辣),蛤仔(其實就是蜆,只不過生長在河裡)。又平又好吃,滿肚腸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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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June, 2013

無題的傷





(攝於 印度Varanasi 火車站) 


最近人是糜爛頂透,而我知道旅行的人不該這樣。
但實委人類生來便有喜怒哀樂,適度地抒發情緒是甚為正常而合理之事。可那些無處不在的失控的正能量正不斷蠶蝕人心。承認自己的不快或失敗,找到出問題根源,努力克服改變,才是自我進步。
我相信哀傷是美麗的,我們從悲傷中看透一些事,理解一些真理,隱約看到一些光輝。哀傷本是負面,但轉化為樂的過程,學會跟苦難共眠,卻是最大的力量和修練。

從跌倒中學習走路,孤獨中訓練堅強,瘋狂中找尋平靜,哀傷中期盼快樂,黑暗中抓住光明;人生就是苦海,人又怎能否認哀傷?

一味地抑壓不快,哀愁或是困惑,它們仍舊存在。無視假裝逃避,一味天真,只強迫自己振奮快樂,愈藏愈多,就只等大爆炸那天。如若不從心裡改變,呼喊再多的口號,亦無補於事。為什麼要拒絕承認軟弱呢? 我想真正堅強的人必須勇敢於承認自己的軟弱,然後接受改變進步。「眼淚裡含有止痛藥」,哭過鬧過傷心過,便就會好了。那些苦,便都隨眼淚排走,這應是神賜給人的禮物。為什麼不準許人有不快樂的時候呢? 那並不是一輩子,那總會過去的。實在不能太喜歡那些見人家不開心,便在批評審判,說什麼不應該不可以,大放虛假正能量的人。
來吧,請準我代你哭。這是一個必須的儀式,是送走傷痛迎接,或是重回快樂、感恩、坦然的必經階段。
超脫七情六慾的人,又有多少個,不必拿來大造文章; 苦既是推不走,何不張大咀巴,光明正大去接受,消化後再全部吐出來。人生苦短,痛快大哭大笑一場,也是無憾啊。連偶爾傷個心也要怪責自己或被怪責,被迫跳起啦啦隊歌舞來; 那壓力得有多大。別賦予我這浮游閒人太沈重的責任吧。
是何等平庸,可笑又可憐; 或許知道自己正正是如此卑微,也算是個不錯的開始,起碼有逃離的開端和出路。

當我們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也唯有是自己可以去改變的時候,我們的苦和困惑,才能真正得到解脫和答案。

需知道無論是何樣的偉人聖人亦總有煩惱鬱悶的時候,找到方法排解就好了。
然而有時從心改變實在太難,唯有借助環境去推自己一把。澄明清澈的山與水,被壯麗徹徹擊倒,不單提醒人的渺小,當再一次親身感受到那份有限,天地自會給你能源和治療; 而頭腦不必去作出太多說服或是逼迫的工作。

萬般帶不走。眼目看完腳步走過,那怕是擁抱過後,都捉不住什麼而只能留個回憶與光影。天地一沙歐,人能帶走些什麼呢? 唯有業隨身。
我是空手而來,那末,我一定也是空手而去,只剩經歷和風霜。然而又有誰會知道?
是的,可能從來或是以後都只有自己知道。就像很多美好的事情一樣,牢牢放在心中就好了。特別明白於這列車之上,沒有人可以一起走到最後; 已經有太多人來來往往,而我也心存感激,瀟灑揮手道別。有些特別的不捨,有些特別的鍾愛,惜日的習慣與麻木,頃刻用盡,也未能填補那些空洞。

然而這車是一直開動,齒輪的轉動和火光,或許終會教人釋懷。
放在心中,在夢中也好。這是一個最好最溫暖的地方。
我們生存,其實都是依靠信念,我們相信,然後開出一條道路,或許會達致心中所想所求。
這些過程,比終點重要太多。
我相信,我們對一些人的想念,終會化為實在的能量和祝福。

所以不要停止眷戀,它們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就像蠟燭,燃燒自己才得照亮他人。一圈又一圈,一圓又一圓。
我想念我去愛我毀滅。寧為玉碎。
於我而言,是生而為人的其中一個莫大的意義。






題外一點話,排解的方法,到底是什麼呢? 打到這邊,手癢去搜尋CSI Vegas 。旅行了一陣,也是在忙一些事情,沒追一陣子; 竟沒留意第13季原來已經都更新好了! 好野! 嗚啊,這無奈的人生之中,可幸還有你一直支撐著我啊! 珍貴的不易的十三個年頭。反正罪惡無盡頭,殺人案件是可以層出不窮,邪惡滅之又復生; 所以,這劇千萬別要停! 揮什麼手道什麼別? 知不知道,這可是會死人的事情



13 May, 2013

The Origin Of Love




「第一次遇見你,我們才剛被切成兩邊,你看著我,我也看著你。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是誰,因為你滿臉是血,我的眼裡也是血。你模糊的表情,有著和我相同的撕裂,痛苦穿過靈魂在蔓延,那撕裂在心上劃成一條線,這就是愛。」

地球上的人
從前有兩張臉 兩對臂  四條
可以一邊閱讀一邊對談
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是愛
那時還沒出現 愛的

當時有三種性別
諸神對人們的力量與不羈
越來越忌憚
宙斯用電光
將四腳人類一分為二
更捲起巨浪
將他們沖散到四方




人們大概,就是這樣
帶著滿臉的血 受著傷
一直尋尋覓覓
想找原本的彼此和另一半
憑藉著情慾 希望 再次 合而為一
那是個又冷又黑的晚上
已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我們就這樣變成孤獨的兩腿動物
就是  愛的故事
就是愛的




歌來自同名Broadway舞台劇和電影:< Hedwig and the angry inch>都是原班人馬上陣,John Cameron Mitchell 包辦編導演。電影可說是部超長MV,主要由歌曲和演唱帶出劇情。
原著取材自真人真事,講述變性搖滾歌手追尋自我的心路歷程。一名來自德國柏林的小男生,為了跟隨同性士愛人到美國,做了變性手術卻留下永不磨滅的傷痕和憤怒的一吋。男人跑了,圍牆也倒了。她,就像是一面新的牆,同時擁有女性男性,自由與奴役,瘋狂與脆弱,自傲與自卑,最高與最低,站立在東西方的交界。




從小愛搖滾的Hedwig,憑著音樂和天賦站上舞台,找尋愛情,最找到自己。
然而在最終走到放開與接納這感悟之先,中段Hedwig所受到愛情的再次背叛,那些狂飆吶喊唱出人性的疑問與憤怒,亦是精華所在。相較於「找到」本身,擺脫世俗枷鎖,尋找的過程,從報復及傷痛中放過自己到原諒他人的轉折,更讓人無法不去直視。

變性人、華麗妖豔的化妝,cult 爆大膽的劇情,只是包裝; 還原最基本,Hedwig 在追尋認同、身份、性別,超脫肉體的心靈之自我救贖,戴上誇張假髮掩飾保護自己。然而拆掉這妖媚的外層和滑稽,底蘊裡,她在每個人的心聲。那些被埋深處的呢喃
通俗其實嚴肅; 自嘲之下,都是傷痛; 笑過之後,是淚。




我看完電影再上Youtube1999年無字幕版舞台劇,條片細聲多雜音英文又極快,聽死人,但欲罷不能,睇哂。
這舞台的有趣和特別之處,並不是原班人馬或國外演員巡迴演出,而是每個地方,都會有自己的Hedwig,同聲同氣。年前已被翻成不同語言,各地公映都受歡迎 。

其他版本日本菲律賓未搵到,暫時只有韓版比較多影片。
歷年眾多的主演,最深刻一位趙在鍚唱出自己神緒,聲音靈性,感情豐富,電腦外的我一樣被感染亦為韓版爭了不少光。


此劇可說是one man show,出現的人物就只有三位演員和一隊樂隊。主角以獨白的方式,向全場觀眾,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就靠主角Hedwig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演與唱,帶動全場和觀眾目光; 一人撐起全場。其餘兩位演員是Hedwig 老公Yitzhak和前度情人Tommy

Hedwig 與 Yitzhak

Hedwig 與小男友Tommy


這劇首度翻譯成華語中文版,今年在台灣首演。但相當丟人。我雖沒看現場和整場演出,但在Youtube 只看開場“Tear me down”就已經夠評了。(不信,去看韓版的 Tear me down。兩者我都是看電腦影片而非現場,亦可分出高低。算是公平的評論吧。況且,我不懂韓文。國語本應是加分因素。咁都輸,就知有幾唔得。
附上韓版
http://www.youtube.com/watch?v=y6DJN8xg1DY “ Tear me down”
無戴假髮,一樣咁charm: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KmH_AUgJQg “The origin of lov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jVNJG7O150   encore片段)


本來是Hedwig甚具氣勢的霸氣出場,穿著大披肩大翅膀的性感Hewdwig,在唱”Tear me down”,歌詞一聽懾人,「1961年,813日,一道牆豎立在柏林市中央,世界被冷戰分為兩半,而這道柏林圍牆就是最受仇恨的冷戰符號,被咒罵,塗鴉,吐口水。我們以為,那道牆會永遠存在。但現在,它倒下了,而我們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界線究竟到底是如何區分,慾望又如何跨越那道無形、卻又堅固無比的城牆。圍城內外,逃逸與被困,又必然是外面的想進去,裡面的想出來? 想去追求的是否都是不可觸及,互相羨妒那永不可得,對方的擁有? 或許都是如此。但我努力,堅決讓任何人與事,神化為硃砂痣與白月光。任何偶像和口號,都必須被拆毀。不悔不執。


但台版無論唱功、演出、音響、化妝道具,都相當中學雞畢業表演, (台版是分別輪流由兩組人去演Hedwig與Yitzhak,即四名演員。)即係,唔收錢既話,我咪收貨囉。Hedwig 以誇張招牌假髮見稱 (那兩邊大捲筒的由專人設計,自從第一次出場後,這麼多年Hedwig一劇一直沿用的標準假髮) ,但丈夫的演員,個假髮唔洗假成咁下話? 我不主張每樣都要跟足原著,韓版的衣服髮型裝扮亦略與原版有不同。 
其二是台版 Yitzhak的鬍子不夠深太女性化,失卻角色原本想要表達的情感和涵意。因Yitzhak是個很有趣的角色,我留意喜歡他多過Tommy。他是Hedwig後來的丈夫,但原來亦是個易服癖,渴望以女性形象現於人前。原版舞台劇本想找個聲音尖細的男人去演去唱,但劇組轉念想一下,索性貫徹舞台劇的身份模糊,Hedwig 亦男亦女,Yizhak也選用一個女演員,去演一個渴望變為女人的真男人角色。實在太有趣。我還無聊到搜尋該女演員的其他資料和照片,看其廬山真貌。因為,除左原版John Mitchell 本身正常男人,該女亦都正常女人一個。但在戲內,Mitchell演的Hedwig舉手投足,非常妖媚,皮膚細白,四肢纖幼,全無一點男兒痕跡而讓人非常信服她本身就是個女性。而原版 Miriam所演的Yitzhak,除了臉形較圓天生所限,又其實幾man。所以台版除了Hedwig 失望,Yitzhak亦失望。雖然我想唱功來說,她是沒問題,和音高音都無走雞,但造型已經先輸一大截。
(台版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FktUWah5lE “Tear me down”)
台版 http://www.youtube.com/watch?v=V3pKY9Lbwv0  18:00 The Origin of Love") 
(John Mitchell原版 http://www.youtube.com/watch?v=eh-DRxfG5ao “Tear me down”)



神級John  Mitchell 當然無人能及,作為本地化的舞台劇,過份比較細節亦無意思。但如演員夠認真努力,也必能捉到一些Hedwig必需具備的一些神韻,憤怒和媚態。台版呂性主角聲線一般,而且很扁,有些「鴨」音, (而且佢有些「鞋抽」哨牙,第一形象已毀。因Hedwig 是個美女,演員五觀我覺得要有要求囉)不知是否太緊張,只會大聲嚎叫,聲線不夠精緻細緻,沒有應有的剛中帶柔。亦太賣力裝狂裝野,全沒嬌媚風騷與傳奇變性歌者的力度、大膽與感情。你咁係大聲嗌首歌d音出黎,並唔係rock n roll , ok? 不過原本作曲者及演唱者,都有搖滾以外的專業訓練,所以劇中歌曲不只是搖滾,亦有音樂家精細的要求。造詣這回事,就是需要時間去造就和浸淫。






難以藏起的鬱結與哀傷,表情幾少女


台版一出場就如此,說我武斷又如何; 我已是Hedwig粉,但睇完宣傳片都無入場意慾,咁你話唔鬧係咪唔得? 一句,演員肯定Hold 不住,壓不住場。就算不說演技,他的歌聲亦是很大的瑕疵。比其中一樣都算; 兩樣都無,咁想點先。
那幾位演員已號稱從小受訓經驗豐富,令人驚訝何謂專業舞台劇。唔通都唔做功課? 充其量亦只是位專業觀眾而已,都loop loop 幾百次,又不停翻睇,捉到些少用神。選角難道又沒適合些的人選? 當然藝人大炳若還在世,會是最理想的人選,我亦非常期待落在他手上的 Hedwig。當演員,殘忍說句,不是多努力便行,天份永遠行先。
這打頭陣,外行人如我亦覺合格。希望在日後不斷的公演中,換新演員飾演的Hedwig 及整個劇組會再進步。
評得太不給面子,也是因為愛之深,責之切吧。
不知日後,香港會否有自己的Hedwig舞台劇,而又會如何。
  

如細說故事般的歌詞,”The Origin Of Love”是電影中最喜歡的一首歌。源自神話與柏拉圖的愛情觀,人類對愛情的追求,便是要找回那失去的原有的另一半。而情慾何來,就是為了要再度重「縫」為四手四腳的一體。柏氏所說真正的愛並不排斥肉體,卻是一種超越對象的肉身和表像,對於真理的追求和精神之愛。 模糊的界線,身份的認同,對愛情充滿血淚的追求,只不過在變性人身上都極致化而讓慾望被窺看得清清楚楚。
我們每個人都不正是如此麼? 潛藏在平凡外表之下,一樣的孤寂,不安; 堅強,其實最脆弱。沒有光環,又如何面對人前。但願有一個人,可以看穿那些堅固的防衛,笑容背後,一碰即碎。「有時候,我多麼希望能有一雙睿智的眼睛能夠看穿我,能夠明白了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班斕和荒蕪,那雙眼眸能夠穿透我的最為本質的靈魂,直抵我心靈深處那個真實的自己。」


褪去鉛華和偽裝在觀眾面前表演的Hedwig 。不需依靠黃金甲,仍是一樣的Hedwig

John Mitchell 本尊

就如Hedwig問道,「我是誰? 我又可以跟誰一起?」除了愛情,人生要追尋的實委還有太多太多; 但又無可否認,男歡女愛,是有時看不起,又不能沒有的怪東西; 或許像顆臭榴槤。
我想,我們最愛的人,都應該是自己。先要得著自己,別人才尋得見。而已經見著自己,即便別人找不到,也就罷了。這場尋尋覓覓的遊戲,最後,不也殊途同歸,灰飛煙滅。
我們勇敢,我們愛,我們受傷,我們再去愛。 一如吃了難吃的東西,拉了肚子,也是繼續再要吃飯一般的平常。
山與水都走遍,最想清刷以後得來的,還不是這顆心?

原來唱這歌聲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And if you've got no other choice ,
you know you can follow my voice ,
through the dark turns and noise of this wicked little town…
如果你感到別無選擇,你知道,你可以跟隨我的歌聲,穿過黑暗和煩囂,越過這座邪惡的小鎮。」
-- “Wicked Little Town”

都不過一句原諒自己,放過他人。而愛這能力,從來都不會失去。
"The Origin Of Love"
好像是版權問題,只找到西文字幕版。


(歌詞極長,但以上的廢文你都辛苦看了; 這更值得花時間看完。
http://sunnywu615.pixnet.net/blog/post/25758583-origin-of-love-%E6%90%96%E6%BB%BE%E8%8A%AD%E6%AF%94)


 (所有照片皆為網上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