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November, 2012

夕陽無限好

Location: 老挝琅勃拉邦



  懶懶吳蚊蚊的即時老撾見聞.心情.遊記.小故事。 


老撾,湄公河


已經幾天沒好好執筆,我賴住的賓館房間不好,沒有桌椅。我只得搬張椅子當枱,坐在地下寫; 這樣的動作頗辛苦。所以就干脆躲懶睡午覺去了。在luang prabang,天氣悶熱得人沒精打采,沒怎麼去玩,只隨便逛逛,吃河粉喝果汁。最後兩三天,才認真起來去河邊,好好看日落。這湄公河,穿越中國及東南亞各國,我大鄉里出城,今次才認識這重要的河。行萬里路,就邊走邊學吧。賓館左轉走一小段路其實便是河,出去吃飯去夜市去咖啡店,都要經過。之前陪同行的旅人們買船票,又到了河邊的票站; 近水樓台,不知走過多少次。但總是擦身而過,沒有看仔細。
喜歡一個人靜靜在河邊,只有流水的聲音,無比舒暢。我已經一個人住,不願與人分享空間和時間,更要過份追求寧靜,連河邊都要獨佔。越來越不合群了。人多只浪費了河上的幽靜時光。這幾天,身邊的一大幫中國人都走光了,有的去越南,有的去泰國,有的去萬榮...好不容易一個人,沿著河邊漫無目的地散步。怪不得李大詩人要在月下獨酌,而我,就在日落下自泥河水。
岸上有許多餐廳,都架起一個個小露台檔住我的視線。河邊除了些小碼頭,周圍都是一片泥濘; 我找到條小樓梯,走下碎石滿地的泥濘坡,一個人站在青草邊溪水旁。

天大地大,與這片土地默默相視;此時此刻,我為什麼站在這地方? 以為每件事情的發生,總有它的原因; 我努力想了良久,也說不出來龍去脈。只知道靜靜看著日落餘暉,金光雲彩,湍急的流水,心是如此的安定,人是如此的安穩沈靜; 雖然只是當刻而已,彷彿再無所求。能夠活著,繼續看風起雲湧,潮汐更退,便已是最大的快樂,如此而已。

四下無人,我看著河看著雲,看得出了神,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定睛看著潺潺流水,內斂而又膨湃的生命力,加上Sigur Ros 幽幽的吶喊呢喃,高潮起伏的琴音和弦; 叫人突然有想哭的感動;。無怪乎有謂女人,真是水造的。更有衝動想下去舀一口水,甚至乎暢游一番,濺起浪花朵朵。但定下神來,天已經有暮色,我又不會游泳,一人站在有點下陷的濕潤泥濘旁; 還是繼續享受當下的觸動就好。不是水鬼索命,而是大自然太美好,造物主太偉大,令人渺小得忘卻所有愁煩,甚至想與它混然為一。化作一花一草,一片溫柔的雲彩。

記得上年我在恆河邊,天天拿本書去坐,發呆冥想。今年站在湄公河旁,青山依舊,夕陽無限好。變的,從來都是人心。只要每天還是看得到同一個太陽,潮汐總能沖刷歲月的痕跡; 那管它有情無情。曾經滄海,不一定難為水。黑夜降臨,不管如何,第二天仍舊是新的一天。生命之美,正正因為它的消逝,有限的時間,更彰顯盛開時的燦爛。我們都曾好好揮霍過,那麼即使現在凋零腐壞,也請你,要好好記住花的曾經的美好。

夕陽下,已發黑的紅色隨金光閃閃的水波飄浮,說不定會再次化作一片泥土; 別處,再有一盞小花



15 November, 2012

打針記

Location: 中国云南省 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宣慰大道69号 邮政编码: 666100



版納閒晃 - 懶懶吳蚊蚊的即時雲南見聞.心情.遊記.小故事。 




我到了,版納你好







車到達版納時已經是凌晨,一下車被的士司機騙錢,吵了一下才到青旅。第二天起來,除了一街的椰林樹影,有點點熱帶東南亞的影子,又是一個毫不特別的城市首府。山寨的民族風情,坐了十多小時的車,難免失望。景點也貴的離譜,動輒一百元起; 在市內的一個曼聽公園,看樹看湖而已,竟然敢收四十大元; 如果要去晚上的什麼溝火晚會,二百多; 望天樹國家森林公園,一百六十; 傣族園,一百...天氣很熱,我走在街上,看著一棵棵椰樹,有點後悔來了。我還是特意來版納的啊,不像人家去老撾回來,或是正準備去。


只得拿個地圖通處亂走,跟在車上認識的女生一起亂逛。每次坐完長途車,都要好好休息良久,坐一次折騰得利害。人老了,沒以前能坐,在印度坐四十小時的巴士; 想起都累。以前的力量哪來的? 在去版納的巴士上被臭被燻了十幾小時,在髒黑,不知多久沒洗過的小床上,皮膚敏感更嚴重了,手腳全都是紅疹。整程車都沒睡沒吃。第二天起來,就想給太陽好好烤一烤,消消毒。知道有一個叫民族風情園的地方,免費,用走的去看看。一排又一排的椰樹下,兩旁的街道算是整潔,建築都有點泰式風格,尖頂金花邊,街上還有好多大象的雕塑。本來走著走著,也不想拍照,但想到自己是特意來,就為拍而拍罷。不像南方的城市,這邊的路都很寬,也算乾淨,看來城市規劃做得不錯。除了綠燈要等88秒,卻只有19秒時間衝過去。
看起來不太差呵? 那趕快來陪我坐吧! :p 
從大理到版納的臭卧巴,動彈不能啊


椰林樹影



版納是個少數漢族移民不多,仍有很多傣族人的地方。據說住在山中的村民都很有錢,因為收橡膠發達,房子都是大別墅。但開個土車習慣了,也穿慣了平時普通的衣服,不顯富而已; 任何一個刷身而過,黑實肥胖的路人都有可能是億萬富翁。

青旅的地圖有點太簡化,走在路上要問路,這邊的人卻原來不如天氣熱情,反而比較含蓄被動,但很有禮貌。我們問路都會得到詳盡的解答,還有笑容一大個; 雖然他們也對自己身處的街道毫無概念,有時還跟我們一起找路。後來聽青旅的老闆說,版納還是全國犯罪率最低的地區;小偷小搶很少發生,因為都去犯毒了。橫豎都要好好大干一場的話,當然要做大買賣,賺大錢。為了一千幾百被捉,多不值多可恥多沒用。這邊的人犯罪智慧高啊,怪不得我那天晚上,不小心在咖啡廳坐到晚上十一點半一個人走回旅舍,感覺也頗安全。街燈暗淡的路上,沒有太多人,只有偶爾經過的幾輛車; 也沒有一堆堆的夜青,寧靜不雜亂。就連跟我搭訕的人都沒有。


中午35度,好方便的設計! 下雨也非常有用

到了民族風情園,怪不得不用門票,是個差不多荒廢了的公園。除了些大樹,什麼都沒有,只有些看起來恐怖非常的破爛兒童機動遊戲和幾間爛屋。冤枉啊,就為了這些風景,三十多度下走了個多小時都不重要,而是又被叮了十幾個大大紅腫的蚊包。從在昆明開始,就被蚊蟲咬得利害,還皮膚敏感,長出來一堆紅腫班點。總以為會好,一直死忍,抓得整個人都皮破血流,塗什麼都沒用。一邊走路,手一邊抓; 多忙碌。中途休息,又是坐在路邊拼命抓,實在忍不住。同行的女生見我四肢的皮膚都腫起大顆大顆,一直叫我去看醫生。也可能是怕被我傳染,不好意思說? 哈。從該死被騙的民族風情園出來,手指又再遭殃,指節跟骨頭都被咬。就正正在對面路,有一間小診所,開的地點真應境。

打屁股前的一刻,大理青旅的老闆娘打來問安。得知我準備打針,叫我一定要找大醫院。
我不敢說我在個小診所...:p


忍不住終於去看了醫生,三星期了; 抵我自己騰折。女醫生說要去醫院抽血,驗一下是對什麼過敏,「在這裡我就只能幫你打支防敏針舒緩一下。」我其實很怕,怕是本來皮膚的問題,攪到染上無藥可救的惡疾,不就虧大了? 但痕癢難奈,之後還可能去老撾; 還是決定打了! 「打哪邊?」「哪邊都可以。」我把手伸出來翻開衣袖,三十多度,但怕蟲咬不敢穿短袖衣; 「哦,就打左手吧。」「什麼? 這針要打屁股的!」「你又說哪邊都可以? 醫生反了反白眼嘆口氣,「是左邊跟右邊屁股! 你打哪一邊?」早說清楚嘛! 原來像小朋友打針。就打右邊好了。打了一針,拿了支小藥膏,才七元。便宜得令人膽戰心驚啊。

打完針,人很累,暈暈的; 撐著走個多小時返回青旅。倒在床上,兩小時後醒來,做夢般美好得不能置信,敏感消了好多,一身的紅疹沒了! 只剩被蟲咬的紅腫包,算是好多了。終於有覺好睡。

治標不治本的,紅疹過了幾天又跑來騷擾我; 我又跑到版納的省醫院去。裡面人山人海,碰巧皮膚科醫生不在,只打了一針,付八元錢,沒人抽血治我的病。「你要打哪邊?」今次我醒目了,沒把手伸出來,「右邊吧!」反正都痛,就都打在右邊一起痛唄。人家去玩,我的旅程還包括參觀與用性命親身冒險去考察不同的醫院。



皮疹都好了,晚上,我洋洋得意的坐在青旅的大堂,樹下搖椅納涼。沾沾自喜,真爽快。痕癢是個什麼鬼東西? 別跟我說,我什麼都不曉得! 嘿嘿。 幾個住在混合四人間的飲食男女,在門口的燒烤小店喝得酩酊大醉,女的一邊在咬那鬍子男的耳朵,一邊在大聲嬌喘呻吟,聽得人也不禁臉紅。青旅的老闆把他們拉回大堂,叫男的扶她上樓去。兩人又是一輪拉扯,女生又在大叫。我跟老闆坐在前台,吃著花生,看著不想看的免費小電影。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時運太低? 蚊蟲請不要再咬我,要咬就咬他們吧。他們肉厚,還有酒香!




我離開,我出發 (下)



我在雲彩之南 。 懶懶吳蚊蚊的即時雲南見聞.心情.遊記.小故事。 


 走道上密麻麻的有三排床,分上下舖,全車的人都把鞋脫掉,床舖被子也一陣霉味,窗子卻也不開一個。我一上車,眼睛立即被燻到,那不堪回首的卧舖巴士回憶又回來了。那是六年前由甘肅去西藏的卧舖巴士,比這更黑更臭。被子都全是黑的,起碼這車的還看得出來是黃色,已經不差。大理去版納才十三小時,用不著睡下來,我寧願用坐的,那怕二十三,四十三小時我都能坐! 就討厭被迫躺在又臭又小的床上不能動。「你的位置在最後面下舖!」天啊,又是最後幾張連起來的床麼? 五張床在最後,全連一起,不分你我,和陌生人緊貼一起。那時睡的也是最後一排,只不過是上舖。我背著小包,在床與床之間的狹窄走道掙扎著走到最後,下舖的一家人睡在發黑的床上,雙眼睜得老大,彷彿是被捉到的受驚人蛇般看著我。「根本就沒有位置嘛!」我生氣的大喊,又再往外走。「那你先睡這吧。」老闆娘說。就有個女人從門後那張下舖起來,坐到司機位後那幾級階梯上,把床讓給我。我睡上去,也不肯蓋被子,載上耳機就把自己趕去睡; 一睡解千愁。太陽還要大大的曬進車廂,又悶又熱,被燻得更想吐。睡了一會,老闆娘竟然把我叫起來,「後面有位了,你回去睡吧。」鬼才相信! 騙我起來了,就要去後面被迫當人蛇; 我載住耳機,裝聽不到,再轉一個身背對她,死不肯起來。

才躺了那麼一會,背已經開始癢了。從到昆明開始,就被蚊蟲釘咬得一身包,隨旅程一直增加; 整條手臂,大腿小腿都佈滿密密麻麻的紅腫班點,自己看了都要起雞皮疙瘩。咬就咬吧,也不能夠再差了,反正都已經被咬滿了,紅腫包也不能再多了,來就來吧! 誰怕誰! 就是不怕你咬!   忍了兩星期的皮膚敏感,之前晚上好冷啊,也死不肯去買衣服穿。都捱到今時今日了,還怕

沒有椅背,人不得不躺下去,怪不舒服。車很抖,被彈起來幾次,; 就像平底鍋上的煎蛋,被廚師拋起來。我又只得坐起來。背沒有靠的,唯有整個人坐直身子,用盤腿的姿態坐穩,手只可抓住上舖的床邊。有幾次小背包都被彈得要差點滾下地去,我旁邊的女人使勁的在用力嘔吐。走在顛簸的路上,感官都本能地回到原始狀況。我口很渴,但怕去廁所不敢喝水,咀唇都乾得裂開了; 車上沒空氣,我很想呼吸; 我不想掉下去,用力的抓住床邊。是的,我又在路上了。突然閉塞的思路好像開通了那麼一點點,不斷想好多事情,人很精神。有時人的能力,必須要擠壓才能出來吧。

車由兩旁綠色的菜田,突然進入了山谷,整個山頭都是滿滿的一片翠綠,樹都爭相出來看世界,巴士被夾在兩邊的熱帶森林中間,變得很小很小。橙黃的金光之下,樹木被照得好好看,中間還藏了好些白族房子; 灰簷白牆,上面有些簡單的水墨般的圖案。眼睛在天堂,身體卻在地獄。就為了這片突如其來的神秘山谷,這趟地獄卧舖就值了。車之後穿梭在一個又一個的小村落,不斷左拐右轉的小道,司機也不減速,彷彿與車子合而為一。矮樹上都塗滿了白色的油漆,方便晚上行車。隨著蜿蜒的小道,極速行駛的車子,澎湃的音樂,我突然充滿朝氣,生氣蓬勃啊。心中一陣的激動,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真是每次的小苦難都能促使人更強悍麼。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卻是一點點增加個人的歷練。

大伙知道我又出發,都比我更興奮。說瘋狂好玩的吳蚊回來了。是麼,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世界沒有與我為敵,只是我不願意被它改變。或許我不再大聲吶喊,但並不是妥協; 只是我選擇了默默地繼續努力。外軟內硬,更受力呀; 不是麼。

又身無分文地上路了。總是停不下來,真的花光了都無所謂麼? 回來再打算吧,在路上,我很清醒,就是沒空間想這個。又給罵了一頓,我明白你們都是愛我的,所以才替我著急,比我還要更擔心。可我就是從來都衝動的人。我不覺得自己的旅行有多利害,只是很單純的,我喜歡在路上; 看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而這種生活,有時卻由不得人,要努力抗爭一下。我是因為喜歡做deviant 的感覺麼? 斷乎不是,我只想單純的做自己。

現在在打字,右眼皮,兩邊臉頰,手背上又多增了幾個紅腫大包。之前在印度尼泊爾都沒試過這樣,跑去買了支小嬰兒用的防蚊水,把臉也擦個滿滿。

可人們就愛看這些,爛命的人,笑話似的災難。可我自己也就忍不住笑了。出門在外,總是會有病痛有意外; 但遇到的事總比較奇趣怪異。版納青旅的老闆也笑說,從沒見過有客人被咬成這樣。右眼腫了變小了,怪不舒服的; 我看著鏡子,好醜啊但好滑稽,看得自己哈哈大笑。每天臉都新增幾個紅腫包; 無論跟人聊天散步或吃飯,我手總是停不下來,一直在抓這抓那,眼皮好難抓的呀。像只小馬騮,多不雅觀; 看得人家也不忍不住一起發癢,求我停手。


一直要當個衝勁硬頸反叛,憤世嫉俗的人也是累得很,雖然人從來就沒有發出過什麼光明。夜幕低垂,暮色溫柔地覆蓋著大地; 我輕輕的仔細塗擦著身上的紅腫。來當個柔情似水,沈澱安靜的人不好麼







11 November, 2012

我離開,我出發 (上)




我在雲彩之南 。 懶懶吳蚊蚊的即時雲南見聞.心情.遊記.小故事。


在雲南大理呆了近三星期,每天閒晃遊蕩著。那天不知怎的,突然很衝動就買了往西雙版納的票。我這個人,無定向,就趁衝勁還在,起來穿衣服立馬就跑去買票了。四點半,這邊的店有時關得很早,尤其是做車票代理的,人家下班她們也就要關門了。跑去南門,北門,我就一定要買到,找了幾家才好不容易找到一間,第二天立刻有票有車,我管不得是早上的車 (本來有晚班的),立即就給了錢。好! 定了! 十三個小時的臥舖車,到達會是凌晨。拿著票,有點小興奮的正想回青旅,突然電話響了,一個男人在說鄉下話。「打錯了?」「是吳蚊蚊麼?」一聽自己名字當然是很敏感,原來是快遞公司的。一聽心立刻涼了一大截。在大理,日夜溫差很大,中午太陽曬出一身溫暖,要不是怕曬傷就穿短袖衣的。太陽一下山,立馬凍得人呼呼發抖流鼻水,還刮點小風。我叫小妹寄點衣服給我,她沒有上心,我其實也沒很急; 心想可能都快回家了,到早上又覺太暖了,應該可以撐一下吧? 快三星期都一直沒寄來,真是突如其來的驚喜啊。一大包的風衣綿衣厚襪子...我就帶著這些遲來的愛,去炎熱的西雙版納。才三十度而已,說不定哪天天氣反常我可以穿啊...


凌晨四時才睡早上八點多就自己醒來了,誰說吳蚊不可以早起? 又是在路上的興奮期待把我拉了起來。「早啊!」平時沒中午十二點不見人的我神采飛揚地出場。老闆娘一見到我,「能這麼早見到你,是我的榮幸啊!吃早餐麼?」來不及了,我臨時臨急興起決定走,在大理買的一大堆明信片一氣呵成寫完,早上要先跑去郵局寄,一次又撕又貼那麼多郵票,還是挺費勁的。寄完還要去超市買車上需要的食物。已經十點了,十一點的巴士,好趕呢我,都用小跑步。那前一天晚上我都在干嘛? 在跟有愛小廚的bb狗玩。小廚的兩姊妹一聽,「下? 明天就走了? 怎麼這麼突然? 我們新買的塾子到了,兩米乘兩米的,還打算明天約你去海邊野餐! 怎麼明天就走了,好捨不得啊!」我連續兩個星期都去她們家串門子,海豚書店關了,有愛小廚就在隔壁,我一出來就去拍門; 喝汽水,聊聊天,抱抱小狗。那天我跟海豚老闆夫婦,阿德小白,還有瘋狂小黑狗紐卡斯說了最後的再見,又如常的到有愛小廚拍門,看小狗狗。妹妹帶了狗媽媽小愛出去送我,十一點半了,在寒冷又黑暗的古城石板上,「好捨不得你啊,那麼突然就要走了...」「沒關係,一定會再見的,說不定我又很快跑回來了嘛。」大大的擁抱,妹妹突然有點眨淚光。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只要心中有愛就好; 再見說多了,我平時也不怎樣,但看到也會跟著受不了。我忙把手一揮,笑著說,「你再不帶小愛去廁所,牠要不行了!快去吧!再見啦!」就用跑的走掉了。是天氣太冷,肯定是; 所以要用跑的回去。不是我不敢回頭看啊。

多得小妹的包裹,東西更多了; 貫徹我平常的臨急打廁,用力亂塞一下,行季就全都進去了。收拾東西而已,我很在行的,哈。青旅老闆夫婦就像我在大理的家人。老闆老張天天看我那麼晚睡,都會一輪苦口婆心,每晚都是中醫課; 老闆娘每天都會等我回來才睡,聊一下天; 有時我太晚,還會打給我。又是一個有點兒淚光的擁抱,我瞇起眼笑著不敢看仔細。開心的離別,是為了快樂的重聚; 老闆娘送我出門去坐車了,還幫我背一個小包。賣車票給我的女人見到,「是你朋友麼? 」「不是,青旅的老闆娘。」她不可置信的悶哼一下,生意太難做了吧,她以為。

太陽底下,等了三十分鐘,也不覺怎樣。像小孩子去學校旅行的興奮,差在沒邊跳邊等車。車來了,我一上車,就呆了。太興奮,我忘記了自己說過,以後都不會再坐卧舖長途巴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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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November, 2012

黯然銷魂飯


我在雲彩之南 。 懶懶吳蚊蚊的即時雲南見聞.心情.遊記.小故事。


(最近內地十八大,總翻不了牆,從熟悉的生活和網頁中被完全隔離; 電郵也回覆不了! 離譜!生氣! 這遊記也是先叫友人代發,照片後補吧。)




在我的旅程之中,遇到不同的人,幾乎有一個便是廚子。我當然十二萬分高興認識他們,因為我能吃也愛吃,必有口福。在大理,遇到一個廣州來的大哥,在北京開了幾年餐廳,干得還算不錯; 來大理看看有什麼新發展。到他和朋友開的小店吃雞腿飯,便是我一天最大的歡喜,因為這大理古城的東西,粗魯又持平的說一句,真是他媽的又貴又難吃! 攪得我都沒心機吃飯了,總對著一大盤豬食。別小看人,我可是吃過三個月印度咖哩維生的,只是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兒好好一個旅遊景區,可吃可選的東西,竟然這樣少。又這樣的難吃亂來。

現在淡季,不只「有愛小廚」關門休息了,現在連雞腿飯「土賊」也要裝修。我真是只可以食自己。昨天中午吃了個只有白白肥肉粒的所謂豬肉炒飯,叫了少油,但碟子上那些油,仍足以生個火,燒木取暖幾小時。我努力吃了幾口,很生氣,說「很難吃!我不吃了!」起來就走。但還是放下了錢,一元沒少。就不吃吧,人活著,又不是單靠食物。

還好,晚上收到香港女生小樂的短訊,說「土賊找你去吃飯」,心裡真是太高興了! 哪有一直請人吃飯的土賊呀? 用來形容我倒比較更適合。之前也是因為她邀請我一起吃飯,才認識土賊的大哥們。可那天吃住家菜,還有青菜湯,但肚子滿足了便算,也沒留聯繫。現在土賊裝修,經過也不能打招呼,沒人。她回去香港了,還是當個中間人,代替他們請我再去吃飯。
借用對面酒吧的廚房,三個男生煮出來十個菜,附近店裡的人都來吃,人太多,弄出來二十個盤子,中間有煲大蕃薯藤蘿蔔湯。兩邊各放著醋香排骨,白切雞,蒸肉餅,紅燒魚,炒荷蘭豆,炒菜心,蕃茄豆卜炒蛋,麻婆豆腐; 比那天晚上還要豐富好多好多。我吃完第一次後,不敢想有第二次; 意想不到做夢似的又有好飯吃,吃著吃著,是「兩飯之恩」了,好感動啊! 大家滿口的飯菜,一邊說謝謝,還說可以嫁給他們會很幸福之類; 可我覺得我才是最真心的那個,因為真的好多天沒吃飯了! 你看過好久沒吃飯的人,吃到熱騰騰的飯菜那個眼神麼? 我讀書時,去過街訪流浪漢,買了他一盒叉燒飯。我那時的神情看起來應該就像他吧,哈哈。

同學說看照片我瘦了,當然,吃那麼差那麼少。今天中午只吃了個紅豆燒餅,晚上跑到一間咖啡店吃意大利粉了; 當然,不會是因為好吃,而是因為它的書好,就付三十幾元人民幣坐一個晚上。

兩年前到雙廊漁村,也認識了一個家裡開餐館的南京女生。名字都忘了,因為我們都只管叫她廚師長。那時的雙廊,還未發展,真的是條小村,對著洱海; 好不寫意。我們自己買菜做飯,剛打上岸的白飯魚,買了一大把,又肥又粗; 在街上買剛宰好的豬肉,在菜田買菜,看大嬸從泥巴將菜用力拔出來。又鮮又綠葉又長,管它什麼菜? 先買了。回去一堆人都在幫忙,當然廚師長人如其名是主廚,還有個會吃又會做菜的大哥是二廚;我們只是小工,幫忙打打雜切菜洗菜而已。不過會做的人,一人也要做一個菜。 
人家又是水煮魚,酒炒豬干的,不過我也是有貢獻一味白飯魚蒸蛋。我只負責將它們混和而已,靠著那魚自己本身的鮮甜肥美,蛋的農村味,麻油的香,還有鍋子蒸氣的努力; 出來一盤又滑又鮮的時令菜式,竟是最快給大家搶了一空,只剩個空盤子。媽媽教的,好吃易做又能暪混一下。


最近有點想回家去了,因為吃不好。只是因為這樣麼? 我也不知道,家嘛,想回便回吧。又想去老撾轉轉,畢竟從雲南可以走陸路落地簽; 但旅程又要拖長了。看看褲子穿洞的破口袋,兩邊拉出來什麼都沒有; 邊走邊再想想考慮吧。

人現在介乎回與不回之間。就因為對計劃安排極度的討厭之故。我本來看中了一天的票,很便宜; 中間還有幾天可以給我繼續遊玩。但是因為要提早預訂,我不喜歡這個感覺。因此便沒訂。我想去便去,想回便回; 今天買明天走也試過,一向如此。太討厭要一早規劃回程的感覺,也解釋不了為什麼。於是這樣,機票就如浮雲不定,價格不斷提高。何時才是回去天呢? 使得我忍不住懊惱了一下。